最高楼

程垓 〔宋朝〕

旧时心事,说着两眉羞。

长记得、凭肩游。

缃裙罗袜桃花岸,薄衫轻扇杏花楼。

几番行,几番醉,几番留。

也谁料、春风吹已断。

又谁料、朝云飞亦散。

天易老,恨难酬。

蜂儿不解知人苦,燕儿不解说人愁。

旧情怀,消不尽,几时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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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昔的情思,说起来双眉都会泛起羞涩。常常记得,我们曾并肩漫步游玩。她穿着浅黄色的裙子、罗袜,和我在桃花盛开的岸边同行;身着薄衫,轻摇扇子,与我在杏花楼中相伴。多少次一同出游,多少次沉醉其中,多少次流连忘返。谁能料到,春风将我们的缘分吹散;又有谁能想到,朝云般的爱情也已消散不见。天容易老去,可这遗憾却难以补偿。蜜蜂不懂得人的痛苦,燕子也不能诉说人的哀愁。旧日的情怀,消散不尽,什么时候才能休止呢?

1. 程垓是宋朝词人,其词风格婉约,多写爱情题材。

2. “朝云”在古代诗词中常象征爱情或美好事物的消逝,源自战国时期宋玉《高唐赋》中楚王与巫山神女的故事。

3. 本词运用了对比手法,上阕的美好回忆与下阕的现实哀愁形成鲜明对比,增强了情感表达。

  • 缃裙罗袜:浅黄色的裙子和丝罗的袜子,描绘女子的穿着。
  • 凭肩:并肩。
  • 朝云:用“朝云”典故,常象征爱情或美好事物的消逝。
  • :补偿、实现。

这首词围绕着爱情的回忆与消逝展开。开篇直接点明回忆的羞涩,勾起读者兴趣。上阕详细描绘往昔的美好场景,让读者能感受到当时的甜蜜氛围。下阕通过“谁料”等词,突出世事的无常和爱情的脆弱。“天易老,恨难酬”将个人的遗憾上升到对时光的感慨,使情感更具深度。最后以蜂燕不解人愁作结,将词人的孤独哀愁推向高潮。整首词情感真挚,语言优美,是一首优秀的爱情词。

上阕回忆往昔与恋人的甜蜜时光,“旧时心事,说着两眉羞”通过神态描写,生动展现出回忆中的羞涩甜蜜。“缃裙罗袜桃花岸,薄衫轻扇杏花楼”勾勒出一幅美丽浪漫的画面,多次使用“几番”强调当时相处的快乐和不舍。下阕笔锋一转,“也谁料”“又谁料”强调世事无常,爱情消逝。“天易老,恨难酬”感慨时光易逝,遗憾难消。结尾“蜂儿不解知人苦,燕儿不解说人愁”以物衬人,将人的哀愁表现得更加深沉,余味悠长。

程垓一生仕途不顺,其词作多写男女爱情。这首《最高楼》可能是他回忆往昔与恋人的美好时光,然而爱情消逝,徒留遗憾,在这样的心境下创作而成,以抒发自己对过去爱情的怀念和无法挽回的痛苦。

作者信息
程垓

「程垓」字正伯,眉山(今属四川)人。苏轼中表程之才(字正辅)之孙。淳熙十三年(1186)游临安,陆游为其所藏山谷帖作跋,未几归蜀。撰有帝王君臣论及时务利害策五十篇。绍熙三年(1192),已五十许,杨万里荐以应贤良方正科。绍熙五年(1194)乡人王称序其词,谓“程正伯以诗词名,乡之人所知也。余顷岁游都下,数见朝士,往往亦称道正伯佳句”。冯煦《蒿庵论词》:“程正伯凄婉绵丽,与草窗所录《绝妙好词》家法相近。”有《书舟词》(一作《书舟雅词》)一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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