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先来明确这首诗的核心——这是白居易晚年和友人登阁时写的“言怀”诗,“怀”就是心境、情怀,所以整首诗都是围绕诗人的心境来展开的,我们可以从“景—人—情”三个层次来理解。
首先看“景”的层次,开篇两句“碧天忽已高,白日犹未短”,写的是秋日清晨的天空,大家可以想象一下,秋天的早上,天特别蓝、特别高,白天还没有变得很短,这种景象给人的感觉是开阔、舒服的,这就为后面写闲适的心情做了铺垫。接着“玲珑晓楼阁,清脆秋丝管”,把镜头拉近到眼前的天宫阁和听到的音乐,楼阁精巧,音乐清脆,视觉和听觉都很愉悦,这时候诗人的心情是放松的,为后面抒发心境做好了准备。
然后是“人”的层次,这里的“人”不是诗人自己,而是他提到的两个古人——张翰和嵇康。张翰因为想念家乡的菜就弃官了,嵇康不喜欢官场,整天过得很慵懒自在。诗人为什么提这两个人呢?其实是借他们来表达自己的想法:我也想像张翰那样,喝杯酒就开心,像嵇康那样,不用被俗事缠着,这是在委婉地说自己厌倦了尘世的烦恼。
最后是“情”的层次,这是全诗的核心。“尘中足忧累,云外多疏散”这句话很直白,把“尘中”(就是官场、世俗)和“云外”(就是远离纷争的地方)对比,说尘世全是烦恼,而外面的世界多自在,这就直接说出了诗人的选择——他想远离烦恼,追求闲适。后面“病木斧斤遗,冥鸿羁绁断”用了两个比喻,病树没人砍,鸿雁挣脱了绳子,其实是在说自己像病树一样避开了官场的伤害,像鸿雁一样摆脱了束缚,这是对“云外疏散”生活的进一步向往。最后一句“逍遥二三子,永愿为闲伴”,把心情落到了和朋友的相处上,说希望和皇甫郎中这些朋友一起,永远做自在的同伴,让整首诗的情感从个人的向往,变成了对友情和共同生活的期许,特别温暖。
另外,我们还要注意这首诗的体裁是排律,六韵十二句,中间的对仗和韵律都很工整,比如“张翰一杯酣,嵇康终日懒”,“病木斧斤遗,冥鸿羁绁断”,都是对仗句,读起来有节奏感。还有白居易晚年的诗歌风格,不像早年写“卖炭翁”那样直白揭露现实,而是更偏向于表达自己的闲适心境,用词简单但有深意,这也是我们理解这首诗的一个关键点。总的来说,这首诗通过写景、用典、抒情,把诗人晚年想摆脱世俗、追求闲适生活的心境写得特别清楚,也让我们看到了唐代文人之间的友情和他们的生活态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