错料一生事,蹉跎今白头。
纵横皆失计,妻子也堪羞。
明主虽然弃,丹心亦未休。
愁来无去处,只上郡西楼。
错误地预料了一生的际遇,如今在蹉跎中白发苍苍。 纵横谋划皆失算,连妻儿也为我感到羞愧。 贤明的君主虽已弃用我,但赤诚之心仍未消歇。 愁绪涌来无处排遣,只能独自登上郡城的西楼。
此诗采用“起承转合”经典结构:首联总括人生失意,颔联具体铺陈“失计”后果,颈联转折强调心志不渝,尾联以行动作结。语言上,“错料”“堪羞”等口语化词汇强化自嘲,“丹心”“西楼”则注入典故厚重感。艺术手法上,通过“纵横”(空间)与“白头”(时间)的对照,构建出时空交错的苍茫感。值得注意的是,岑参将个人命运与忠君思想分离——即使被弃仍怀丹心,折射出唐代士人复杂的政治伦理观。
全诗以自嘲开篇,“错料”“蹉跎”直白道出人生憾恨。颔联“纵横失计”“妻子堪羞”深化了落魄之态,颈联却笔锋一转,展现“丹心未休”的孤忠。尾联以登楼动作收束,将无形愁绪化为空间意象,苍凉中见沉郁。岑参以边塞诗豪迈著称,此诗却显晚年的沉痛自省,体现其诗风的多面性。
此诗作于岑参晚年被贬虢州(今河南灵宝)期间。安史之乱后,岑参因曾依附叛军势力而仕途受挫,诗中“明主虽然弃”即暗指此事。西楼成为他排遣政治失意与人生愁绪的寄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