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塞魂屡惊,怀贤意难说。
谁知吾道间,乃在客中别。
日夕捧琼瑶,相思无休歇。
伊人虽薄宦,举代推高节。
述作凌江山,声华满冰雪。
一登蓟丘上,四顾何惨烈。
来雁无尽时,边风正骚屑。
将从崖谷遁,且与沉浮绝。
君若登青云,余当投魏阙。
出塞时魂魄屡屡惊惶,怀念贤才的心意难以言表。 谁知我的道路坎坷,竟在客旅中与你分别。 日夜捧着你的诗文如捧琼瑶,相思之情无休无止。 你虽身处卑微官职,却被世人推崇高洁品格。 你的著述超越江山,声名如冰雪般纯净。 登上蓟丘四处眺望,景象何等凄凉壮烈。 北来的大雁飞个不停,边塞的风声正萧瑟。 我将隐遁于山谷之间,与世俗沉浮彻底隔绝。 你若能平步青云,我愿为你效力于朝廷。
本诗需重点关注三个层面:一是"双线结构",明写惜别之情,暗含身世之叹;二是"意象转换",从前半的珍玉冰雪到后半的边风雁影,完成由雅致向苍劲的过渡;三是"矛盾修辞","遁"与"投"的对比实为诗人用世之志的曲折表达。教学中可结合"登蓟丘"的视角变化,分析空间描写如何成为心理投射,并对比王维《送元二使安西》体会盛唐送别诗的多样风格。
全诗以"惊魂""难说"开篇,奠定苍凉基调,通过"琼瑶""冰雪"等意象盛赞友人高洁品格与文学成就。后六句转入边塞风物描写,以"惨烈""骚屑"的视听感受强化孤寂氛围,最终在"遁世"与"投阙"的矛盾中收束,体现诗人既慕隐逸又怀报国之志的复杂心理。对仗工整处如"述作凌江山,声华满冰雪",比喻新奇处如"日夕捧琼瑶",展现了高适边塞诗雄浑与清丽兼具的特色。
此诗作于高适漫游燕赵时期,当时他尚未得志,与友人李少府(名不详)在边塞分别。诗中既表达了对友人才华的倾慕和离别的伤感,也抒发了自己渴望建功立业却又向往隐逸的矛盾心境,反映了盛唐文人典型的仕隐情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