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日题诗寄草堂,遥怜故人思故乡。
柳条弄色不忍见,梅花满枝空断肠。
身在远藩无所预,心怀百忧复千虑。
今年人日空相忆,明年人日知何处。
一卧东山三十春,岂知书剑老风尘。
龙钟还忝二千石,愧尔东西南北人。
人日这天题诗寄往成都草堂,遥念故友不禁思念起故乡。 柳枝泛绿不忍心去看,梅花开满枝头更让人断肠。 身在偏远藩地无法参与朝政,心中怀着百般忧虑千种思量。 今年人日只能空自回忆,明年人日又知身在何方? 隐居东山三十载,哪知书剑生涯终老风尘。 老迈还忝居二千石高位,愧对你这位漂泊四方的友人。
这首诗采用七言古体,共十二句,三句一换韵,形成情感起伏的节奏。首联点明时令和寄诗对象,奠定思念基调;颔联以乐景写哀情,柳梅意象暗含时光流逝之叹;颈联转向现实处境,表现诗人忧国忧民的情怀;尾联通过今昔对比,抒发人生无常的感慨。全诗将个人命运与时代背景紧密结合,展现了高适诗歌沉郁顿挫的一面,也是了解安史之乱后文人心理的重要作品。
全诗以"思"字贯穿始终,前四句写景寄情,通过"柳条弄色""梅花满枝"的春景反衬愁绪;中间四句直抒胸臆,表达对时局的忧虑和身世飘零之感;后四句回顾生平,在自嘲中透露出深沉的无奈。诗人将个人命运与国家动荡紧密结合,语言质朴深沉,情感真挚动人,展现了盛唐向中唐过渡时期士人的典型心态。
此诗作于唐肃宗上元二年(761年)正月初七,时高适任蜀州刺史,杜甫寓居成都草堂。安史之乱后,两位老友天各一方,高适在"人日"这天写下这首充满忧思的诗作寄给杜甫,表达对故友的深切思念和自身处境的感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