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我们来学习白居易的《题座隅》,首先从诗题入手,“题座隅”即题写在座位角落,从题目就能感受到这首诗的“自警”意味——诗人想通过这首诗随时提醒自己,这是理解全诗的关键切入点。
先看诗歌开头,“手不任执殳,肩不能荷锄。量力揆所用,曾不敌一夫”,这四句很直白地写出了诗人的自我认知:体力不行,既不能拿兵器,也不能干农活,连普通男子都比不上。这里大家要注意,白居易不是真的在抱怨自己体力差,而是为下文做铺垫——正因为体力无法从事体力劳作,所以“幸因笔砚功,得升仕进途”,凭借写文章的本事走上仕途,这是他生活安稳的原因,也为后文的“幸”与“愧”埋下伏笔。
接着看中间部分,“历官凡五六,禄俸及妻孥。左右有兼仆,出入有单车。自奉虽不厚,亦不至饥劬”,这几句描述了诗人为官后的生活:做了五六个官,俸禄能养活家人,有仆人、有车子,生活不算富裕但也不挨饿受苦。这部分是在写“幸”——诗人认为自己能有这样的生活是幸运的,尤其是对比后面提到的人物,这种“幸”的感受会更强烈。
然后诗人笔锋一转,“若有人及此,傍观为何如。虽贤亦为幸,况我鄙且愚”,这里诗人开始反思:这样的生活,就算是贤能的人拥有,都算幸运,何况我这么浅陋愚笨呢?这是一种自谦,更是一种清醒——不把生活的安稳当作理所当然,而是心怀感恩。紧接着,诗人提到了“伯夷古贤人,鲁山亦其徒。时哉无奈何,俱化为饿殍”,伯夷是古代有名的贤士,鲁山指的是唐代的元德秀,也是贤德之人,可他们最终都饿死了。这里用贤士的悲惨结局和自己的安稳生活对比,诗人的情感就从“幸”转为“愧”——“念彼益自愧,不敢忘斯须”,想到他们,自己就更加惭愧,时时刻刻都不敢忘。
最后两句“平生荣利心,破灭无遗馀。犹恐尘妄起,题此于座隅”,是全诗的升华。诗人因为这种愧疚和反思,彻底打消了追求荣华名利的心思,但他还不满足,担心自己以后又会生出世俗的虚妄念头,所以把这首诗写在座位角落,随时提醒自己。这里我们能看到白居易的可贵之处:他没有因为生活安稳就贪图享乐,而是始终保持自省,坚守本心,这也是这首诗最能打动我们的地方。
从整首诗来看,白居易用质朴的语言,从自身境遇出发,结合历史与当代贤士的故事,完成了一次深刻的自我反思,既有对生活的感恩,也有对名利的淡泊,更有对自我修养的严格要求。对于我们来说,这首诗也有很强的现实意义:在生活顺利时,要懂得珍惜,不要贪心不足;在追求目标时,要坚守初心,不被外界的诱惑所迷惑,时刻保持清醒的自我认知,这就是《题座隅》留给我们的启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