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和十年,予左迁九江郡司马。明年秋,送客湓浦口,闻舟中夜弹琵琶者,听其音,铮铮然有京都声。问其人,本长安倡女,尝学琵琶于穆、曹二善才,年长色衰,委身为贾人妇。遂命酒,使快弹数曲。曲罢悯然,自叙少小时欢乐事,今漂沦憔悴,转徙于江湖间。予出官二年,恬然自安,感斯人言,是夕始觉有迁谪意。因为长句,歌以赠之...

低花树映小妆楼,春入眉心两点愁。斜倚栏干背鹦鹉,思量何事不回头。

南窗背灯坐,风霰暗纷纷。寂寞深村夜,残雁雪中闻。

吾为尔先生,尔为吾弟子。孔门有遗训,复坐吾告尔。先生馔酒食,弟子服劳止。孝敬不在他,在兹而已矣。欲我少忧愁,欲我多欢喜。无如酝好酒,酒须多且旨。旨即宾可留,多即罍不耻。吾更有一言,尔宜听入耳。人老多忧贫,人病多忧死。我今虽老病,所忧不在此。忧在半酣时,尊空座客起。

何年植向仙坛上,早晚移栽到梵家。虽在人间人不识,与君名作紫阳花。

赠君一法决狐疑,不用钻龟与祝蓍。试玉要烧三日满,辨材须待七年期。周公恐惧流言日,王莽谦恭未篡时。

暗虫唧唧夜绵绵,况是秋阴欲雨天。犹恐愁人暂得睡,声声移近卧床前。

霜降水返壑,风落木归山。冉冉岁将宴,物皆复本源。何此南迁客,五年独未还。命屯分已定,日久心弥安。亦尝心与口,静念私自言。去国固非乐,归乡未必欢。何须自生苦,舍易求其难。

西江风候接南威,暑气常多秋气微。犹道江州最凉冷,至今九月著生衣。

水积春塘晚,阴交夏木繁。舟船如野渡,篱落似江村。静拂琴床席,香开酒库门。慵闲无一事,时弄小娇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