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冥亦自守,软弱强扶持。
味苦夏虫避,丛卑春鸟疑。
轩墀曾不重,翦伐欲无辞。
幸近幽人屋,霜根结在兹。
苦竹高耸入云却自守本分,看似柔弱却坚韧不屈。 味道苦涩连夏虫都躲避,丛生低矮让春鸟迟疑。 华堂台阶从不看重它,任人砍伐也默默无语。 幸而靠近隐士的茅屋,霜雪中根系深扎于此。
此诗需重点关注三重对比:一是竹的"青冥"高度与"丛卑"地位的矛盾,暗示诗人怀才不遇;二是"夏虫避"与"春鸟疑"的生态对比,突出苦竹的孤绝;三是"轩墀不重"与"幽人屋"的空间对照,体现诗人对世俗价值的摒弃。艺术上,杜甫将植物物性(味苦、耐寒)与人格象征完美融合,末句"霜根"更是以具象的根系隐喻精神扎根,使咏物诗的哲理深度达到极致。
全诗以物喻人,双关巧妙。"青冥自守"既写竹之高洁,又喻诗人孤傲;"软弱强扶持"揭示外柔内刚的生存智慧。后四句通过夏虫、春鸟、轩墀的对比,凸显苦竹(诗人)被世俗轻视却甘于淡泊的形象。末句"霜根结在兹"以竹根耐寒的特性,升华出乱世中坚守精神家园的主题,堪称杜甫咏物诗中的托物言志典范。
此诗作于杜甫流寓成都时期(760-765年)。安史之乱后,诗人饱经离乱,借咏苦竹自喻——虽处卑微却坚守节操,暗含对权贵漠视贤才的愤懑,以及对自身清贫隐逸生活的复杂心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