仙鸟何飘飖,绿衣翠为襟。
顾我差池羽,咬咬怀好音。
徘徊洛阳中,游戏清川浔。
神交不在结,欢爱自中心。
驾言忽徂征,云路邈且深。
朝游尚同啄,夕息当异林。
出饯宿东郊,列筵属城阴。
举酒欲为乐,忧怀方沈沈。
仙鸟多么飘逸轻盈,绿色的羽毛如同翠衣。 回望我参差的羽翼,鸣叫声中饱含美好音韵。 在洛阳城中徘徊,在清澈的水边嬉戏。 心灵相通无需约定,欢爱之情自然发自内心。 忽然驾车踏上远行,前路漫漫云雾幽深。 早晨还一同啄食,夜晚却要栖息在不同树林。 在东郊设宴饯别,酒席排列在城阴。 举杯欲求欢乐,却因离忧而心情沉沉。
此诗艺术特色有三:其一,双重比喻架构,表层写鸟实则写人,使离别主题更含蓄;其二,色彩意象的精心设计,"绿衣""翠襟"等冷色调暗示清雅品格;其三,结尾的反衬手法,以"欲为乐"反写"忧沉沉",强化情感张力。诗中"神交不在结"一句尤为深刻,反映唐代文人超越形式的精神交往观,这种思想在柳宗元《送薛存义序》中也有体现。
全诗以"仙鸟"意象贯穿:前四句通过羽毛、鸣声的对比,凸显主客风姿差异却心意相通;"徘徊"四句写洛阳同游之乐,强调精神共鸣;后六句转折写离别,"云路邈深""异林"等意象暗示前路未知,尾联"忧怀沉沉"直抒离愁。诗人善用比兴手法,将抽象情感具象化,语言清丽含蓄,典型体现韦应物"高雅闲淡"的诗风。
此诗为韦应物送别友人韩丞东游时所作。唐代士人常有游历之风,韩丞将离洛阳远行,诗人以仙鸟为喻,既赞美友人才德,又抒发依依惜别之情,展现了盛唐文人高雅的交游风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