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见秘书心若失,及见秘书失心疾。
安为动主理信然,我独觉子神充实。
重闻西方止观经,老身古寺风泠泠。
妻儿待我且归去,他日杖藜来细听。
不见秘书时心中怅然若失,见到秘书后却因激动而心神不宁。 你安于静修、以理驭动的境界令人信服,唯独我深感你精神充盈。 再次听闻你讲西方止观经典,古寺中风声清冷,我年迈的身躯伫立其间。 妻儿盼我归家,暂且告别,他日定当拄杖再来细细聆听。
本诗展现了杜甫晚年思想的双重性:一方面向往友人“神充实”的修行境界,另一方面无法割舍世俗牵挂。“妻儿待我”与“他日细听”的矛盾,正是乱世文人精神困境的缩影。艺术上,前四句以议论为主,后四句转入场景描写,虚实相生。诗中“风泠泠”的寒寂感,与《登高》“风急天高猿啸哀”异曲同工,体现杜甫晚期诗风沉郁苍劲的特点。
全诗以“见”与“不见”的心理对比开篇,凸显对友人的深厚情谊。“安为动主”二句以佛理赞友人超脱境界,反衬诗人自身的漂泊感。后四句转入古寺听经场景,“风泠泠”既写实景又隐喻人生苍凉,末句“杖藜细听”的承诺,暗含对精神慰藉的渴望。杜甫将个人际遇、佛理感悟与生活琐事熔于一炉,语言质朴而情感深沉。
此诗作于杜甫晚年流寓夔州(今重庆奉节)期间。时值安史之乱后,杜甫漂泊西南,在始兴寺偶遇旧友李秘书。诗中既表达对友人修行境界的钦佩,又透露出乱世中诗人对精神归宿的追寻,以及家庭责任与精神追求的矛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