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寂双甘树,婆娑一院香。
交柯低几杖,垂实碍衣裳。
满岁如松碧,同时待菊黄。
几回沾叶露,乘月坐胡床。
两棵甘棠树静静伫立,枝叶婆娑间满院芬芳。 交错的枝干低垂至几杖,累累果实轻触行人衣裳。 终年苍翠如松柏般挺立,待到秋日与菊花共染金黄。 多少次沾着叶间清露,在月光下闲坐胡床乘凉。
本诗艺术特色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:一是空间构建由近及远,从"一院香"的嗅觉体验到"乘月"的视觉延伸,形成立体意境;二是时间维度上,"满岁"与"同时"将瞬间定格扩展为四季流转;三是炼字精妙,"沾"字既写露水浸润之态,又暗含诗人与自然的精神交融。教学中可重点分析杜甫如何通过日常景物展现士人品格,并引导学生比较王维"人闲桂花落"等同类题材的差异,体会杜诗"即物达情"的独特表现力。
全诗以白描手法勾勒庭院甘棠:首联"岑寂"与"婆娑"形成静动相映,颔联"低几杖""碍衣裳"以拟人化细节展现树木茂盛,颈联用松菊作比凸显其四季风姿,尾联"沾叶露""坐胡床"将物我交融推向高潮。杜甫以树喻人,"双甘树"的坚韧生长暗合其乱世中坚守的精神姿态,而"乘月"意象更寄托了超然物外的人生理想。全诗语言质朴却意境深远,体现杜诗"沉郁顿挫"之外的清新风格。
此诗作于杜甫晚年居成都草堂时期(760-765年)。时值安史之乱后,诗人暂得栖身之所,在草堂庭院种植果树花木。诗中双甘树实为杜甫亲手所植,通过描写树木的生长状态,寄托了诗人历经战乱后对平静生活的珍视,以及坚韧自持的精神品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