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里伤心极目春,东南王气只逡巡。
野花相笑落满地,山鸟自惊啼傍人。
谩道城池须险阻,可知豪杰亦埃尘。
太平寺主惟轻薄,却把三公与贼臣。
极目远眺这万里春色却只觉满心伤悲,东南方的帝王气象也不过是徘徊不定。 野花相互嘲笑着零落满地,山鸟受惊独自啼鸣在路人身边。 莫说城池必须依靠险要地势,可知那些豪杰也终将化为尘土。 太平寺的住持只会轻浮浅薄,竟把三公之位授予了乱臣贼子。
这首诗通过三层递进表达主旨: 1. 景物层:以春日盛景反衬伤心之情,野花山鸟的意象暗喻世态炎凉; 2. 历史层:借石头城遗址追问政权更替规律,否定地理决定论; 3. 现实层:直指用人制度腐败,揭示唐王朝衰亡的内在原因。 艺术上采用"以乐景写哀"手法,尾联的尖锐批评与前三联的含蓄象征形成张力,体现罗隐"嬉笑怒骂皆成文章"的特点。诗中"谩道""可知""却把"等虚词的运用,强化了批判力度。
全诗以"伤心"为基调,通过四组对比展现深刻讽刺: 1. 首联将"万里春色"与"王气逡巡"对照,暗示盛世表象下的衰败本质; 2. 颔联用野花"相笑"与山鸟"自惊"的拟人手法,表现自然对人事的嘲弄; 3. 颈联以城池险阻的"谩道"与豪杰埃尘的"可知"形成转折,否定传统认知; 4. 尾联直斥统治者"轻薄",用"三公与贼臣"的强烈反差完成政治批判。 诗中"太平寺主"可能影射当朝宰相,体现罗隐辛辣的讽刺风格。
此诗作于唐末动荡时期,罗隐途经南京石头城遗址时触景生情。当时唐王朝已走向衰亡,藩镇割据、宦官专权,诗人借六朝兴废之事,讽刺当朝统治者昏庸无能、用人不当,表达了对国家命运的深切忧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