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罢春坊地象雷,片帆高指贵池开。
五侯水暖鱼鳞去,九子山晴雁叙来。
江夏黄童徒逞辩,广都庞令恐非才。
到头称意须年少,赢得时光向酒杯。
辞去春坊官职如雷震耳,一叶轻舟高扬风帆驶向贵池。 五侯之水温暖鱼儿游去,九子山晴空雁群成行飞来。 江夏的黄童空有辩才,广都的庞令恐怕也非真才。 人生得意须趁年少时,莫负光阴且向酒杯中寻欢。
本诗需重点关注三重转折:首联从罢官到赴任的突变,暗示仕途无常;中间两联通过自然景象与历史人物的并置,揭示"才"与"位"的矛盾;尾联突然转向及时行乐的劝诫,体现晚唐文人典型心态。艺术上,"鱼鳞去""雁叙来"的动态描写与"徒逞辩""恐非才"的尖锐评论形成张力,末句"酒杯"意象既冲淡了批判锋芒,又强化了人生虚无感,彰显罗隐"善谑"背后的深刻悲凉。
全诗以对比手法贯穿:首联"地象雷"与"片帆高指"形成动静对照,颔联"水暖鱼鳞"与"山晴雁叙"构成自然对仗,颈联用典暗讽徒有虚名者,尾联直抒胸臆。罗隐以"五侯""九子"等地理意象暗喻仕途沉浮,"黄童""庞令"典故揭示人才困境,最终以"酒杯"意象表达乱世中及时行乐的人生态度,体现其辛辣幽默的诗风。
此诗作于唐末乱世,罗隐送友人姚安之赴任秋浦(今安徽池州)时所作。诗人时年约五十岁,历经科举十次不第,对官场虚名与人才埋没深有感触,借送别之际抒发对友人仕途的期许与人生感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