枕流方采北山薇,驿骑交迎市道儿。
雾豹只忧无石室,泥鳅唯要有洿池。
不羞莽卓黄金印,却笑羲皇白接z5.莫负美名书信史,清风扫地更无遗。
我卧病在深村,听闻几位郎官如今奉命出使闽越,笑我迂腐守旧……因而写下此诗: 枕着流水正采摘北山的薇菜,驿站的马匹迎来送往市井之徒。 雾中的豹子只愁没有石室藏身,泥鳅却只要有个泥塘便满足。 不羞于像王莽、董卓那样手握黄金印,反倒嘲笑羲皇时代的朴素头巾。 莫要辜负青史留名的美誉,可如今连清风扫过都一无所有。
此诗解读需注意三点: 1. 反讽手法:表面自嘲“迂古”,实则以古讽今,如“不羞莽卓”实为尖锐批判。 2. 意象双重性:“洿池”既指泥塘,又喻污浊官场;“清风”既写实景,又喻清廉之风。 3. 情感层次:由戏谑(笑余迂古)到愤懑(却笑羲皇),终归于幻灭(清风无遗),展现诗人对唐王朝绝望的心路历程。 诗中“莫负美名”一句,可视为韩偓对自身气节的宣誓,与李商隐“留得枯荷听雨声”异曲同工。
全诗通过四组对比凸显主题: 1. 高洁与庸俗对比:“北山薇”与“市道儿”对立,批判功利世风。 2. 隐忍与苟安对比:雾豹需石室喻志士需时机,泥鳅恋洿池讽小人易满足。 3. 忠奸对比:以莽卓反衬羲皇,痛斥篡权者颠倒黑白。 4. 理想与现实对比:末句“清风扫地”以夸张手法展现末世凄凉。 诗中多用典故,语言犀利,在自嘲中蕴含孤傲,展现了晚唐士人的精神困境。
此诗作于唐末乱世,韩偓因不肯依附朱温被贬,隐居福建南安。诗中借“郎官使闽越”之事,讽刺趋炎附势之徒,表达对朝纲崩坏、道德沦丧的悲愤,以及自身坚守节操的决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