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乌西兔似车轮,劫火桑田不复论。
唯有风光与踪迹,思量长是暗销魂。
东升西落的日月如同车轮般流转不息, 劫火焚烧后的沧海桑田已无需再提。 唯有眼前的风光和往昔的踪迹, 每每思量起来,总叫人黯然神伤。
诗人通过“东乌西兔”的永恒运动与“劫火桑田”的瞬时剧变对比,构建时空双重维度。第三句“唯有”转折,将视角从宇宙尺度拉回个体体验:风光虽在,而当年行迹已渺,这种存在与消逝的悖论,正是“暗销魂”的情感内核。韩偓善用浓缩意象(如“车轮”“劫火”)承载历史厚重感,末句“思量”二字更将抽象哲理转化为可感知的心理活动,引发读者共鸣。
前两句以“车轮”喻日月循环的不可抗拒,与“劫火”造成的永久性改变形成张力;后两句聚焦个体情感,“风光”与“踪迹”的虚实对照,凸显物是人非之痛。全诗语言凝练,意象苍茫,在时空的宏大叙事中注入个人化的哀婉,体现了晚唐诗风沉郁顿挫的特点。
此诗作于唐末乱世,韩偓历经黄巢起义、藩镇割据等动荡,目睹王朝衰败。诗中“劫火桑田”暗指战乱对社会的摧毁,借自然永恒与人事无常的对比,抒发诗人对时代变迁的深沉感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