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博争雄好彩来,金盘一掷万人开。
丈夫赌命报天子,当斩胡头衣锦回。
丈八蛇予出陇西,弯弧拂箭白猿啼。
破胡必用龙韬策,积甲应将熊耳齐。
月蚀西方破敌时,及瓜归日未应迟。
斩胡血变黄河水,枭首当悬白鹊旗。
其一:六博争雄求得好彩头,金盘一掷万人围观。大丈夫以性命为赌注报效天子,定要斩杀胡人首领衣锦还乡。
其二:丈八蛇矛出自陇西,拉弓射箭连白猿也惊啼。击破胡人必用《龙韬》妙策,堆积的铠甲应与熊耳山齐高。
其三:月食西方是破敌吉时,瓜熟时节归期不应延迟。斩杀胡人的鲜血染红黄河水,敌酋头颅当悬挂在白鹊旗上。
这组诗需注意三个解读维度:其一,赌博意象贯穿始终,从"金盘一掷"到"血变黄河",将战争风险艺术化;其二,兵器(蛇矛)、兵法(龙韬)、天象(月蚀)的并置,构成唐代军事文化的立体呈现;其三,"衣锦回"与"悬旗"的首尾呼应,揭示功名思想与残酷现实的矛盾。李白在张扬外甥军功时,通过"白猿啼""血变水"等意象隐约流露对生命的悲悯,这种复杂情感正是其边塞诗超越单纯豪壮之处。
组诗以"赌命"为眼,首章用赌博意象开篇,将生死较量浪漫化;次章转入具体武备描写,"白猿啼"侧面烘托箭术高超;末章借天象"月蚀"预言胜利,结句"血变黄河""枭首悬旗"的残酷画面与开篇的豪情形成张力。李白善用夸张比喻(积甲齐山)与神话典故(白猿啼箭),在30字小诗中构建出时空纵深感,既体现盛唐气象,又暗含对战争代价的隐忧。
此诗作于盛唐时期,当时唐朝与周边少数民族战事频繁。李白以豪迈诗风为外甥郑灌从军壮行,既反映唐人的尚武精神,也寄托诗人"立功异域"的理想。组诗三首层层递进,从赌誓报国到具体战术,最终以血腥胜利场景收束,展现盛唐边塞诗的典型特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