吾祖吹橐籥,天人信森罗。
归根复太素,群动熙元和。
炎炎四真人,摛辩若涛波。
交流无时寂,杨墨日成科。
夫子闻洛诵,夸才才固多。
为金好踊跃,久客方蹉跎。
道可束卖之,五宝溢山河。
劝君还嵩丘,开酌盼庭柯。
三花如未落,乘兴一来过。
我的先祖如风箱鼓动天地,天人感应万物森然有序。 返归本源复归太初之态,众生运动皆融和乐之气。 四位得道真人光芒炽盛,辩论才华如波涛般汹涌。 思想交锋从未停歇片刻,杨朱墨翟之学日渐昌隆。 先生您精通洛邑的经典,才华横溢确实超凡出众。 求取功名本应积极进取,久居他乡却使岁月蹉跎。 大道真理可以束之高阁,五宝光辉照耀山川江河。 劝您还是回归嵩山故里,开怀畅饮静赏庭院绿柯。 若那三花尚未凋零坠落,趁兴还可再来寻访旧踪。
本诗体现了李白思想中儒道交融的特点。表层是送别落第友人的应酬之作,深层却构建了双重价值体系:一方面承认"夸才""为金"的世俗价值观,另一方面通过"归根太素""五宝山河"的道家境界提供精神出路。艺术上采用"大-小-大"的结构:开篇宇宙宏论(大)→中间具体人事(小)→结尾回归自然永恒(大)。"炎炎四真人"到"杨墨日成科"四句,以动态的波涛意象表现思想争鸣,与后文"久客蹉跎"的静态形成张力,这种对比手法强化了超脱主题的表达。
全诗以宏大的宇宙观开篇,通过"橐籥""太素"等道家意象构建天地运行的壮阔图景。中间六句形成强烈对比:先铺陈百家争鸣的思想盛况,再转折写友人怀才不遇的现实。后六句的劝慰独具匠心,将世俗功名喻为可"束卖"之物,而"五宝溢山河"的自然之道才是永恒价值。末句"三花如未落"的邀约,既保留重逢期待,又暗含修真养性的道家智慧,展现李白诗作特有的飘逸与达观。
此诗作于李白漫游时期,友人于十八参加科举(四子举)落第,诗人以道家思想开解对方。唐代"四子举"指进士、明经、明法、明算四种科举科目,落第对士人打击颇大。李白借道家超脱物外的思想,劝友人不必执着功名,回归自然本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