置酒延落景,金陵凤凰台。
长波写万古,心与云俱开。
借问往昔时,凤凰为谁来。
凤凰去已久,正当今日回。
明君越羲轩,天老坐三台。
豪士无所用,弹弦醉金罍。
东风吹山花,安可不尽杯。
六帝没幽草,深宫冥绿苔。
置酒勿复道,歌钟但相催。
摆下酒宴挽留落日余晖,在这金陵凤凰台上。 长江的波涛书写着万古沧桑,我的心与云霞一同舒展。 试问往昔岁月里,凤凰曾为谁而来? 凤凰早已远去,却仿佛今日重新飞回。 圣明的君主超越羲和轩辕,天老星坐镇三台。 豪杰之士无处施展才华,只能弹琴饮酒醉卧金罍。 东风吹拂山间繁花,怎能不痛饮千杯? 六朝帝王湮没于幽深草野,深宫长满青苔。 且放下酒杯不再多言,只听那钟鼓声声催人醉。
此诗典型体现李白七古特点:结构上打破时空顺序,现实与传说自由切换;修辞上善用夸张("写万古")与对比(豪士与金罍);情感脉络由开篇的旷达渐转为结尾的悲怆。需注意"凤凰"的双重象征——既是祥瑞之鸟,又隐喻诗人自我形象,其"去而复回"的描写暗含政治期待与失望的复杂心态。
全诗以"置酒"起兴,通过时空交错的笔法构建三重意境:首四句写登台所见,长波云霞中暗藏历史追问;中四句转入对明君贤臣的想象,反衬现实失意;末六句以花谢苔生作结,钟鼓催饮的喧闹反增寂寥。李白特有的豪放中见沉郁的风格在此诗中表现得淋漓尽致。
此诗作于李白遭谗离京后漫游金陵时期。凤凰台传说为南朝刘宋时凤凰聚集之地,诗人借古台抒怀,将个人壮志难酬与六朝兴亡之感交织,展现盛唐文人特有的历史苍茫意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