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禽野兽两堪伤,避射惊弹各自忙。
头角任多无獬豸,羽毛虽众让鸳鸯。
落苔红小樱桃熟,侵井青纤燕麦长。
吟把离骚忆前事,汨罗春浪撼残阳。
江边的飞禽与山野的野兽都令人感伤,它们躲避弓箭和弹丸各自仓皇。 即使头角峥嵘也不及獬豸的刚直,羽毛虽多却难比鸳鸯的成双。 樱桃熟透时落下的红点染了青苔,燕麦细长的青色侵入井边生长。 吟诵《离骚》追忆往昔之事,汨罗江的春浪在残阳下激荡。
此诗以“伤”字为诗眼,贯穿四联:首联伤生灵,颔联伤世道,颈联伤春逝,尾联伤古贤。诗人通过“避射惊弹”“无獬豸”等意象,暗喻晚唐社会动荡与正直之士的稀缺;而“鸳鸯”“樱桃”等柔美意象,又展现对美好事物的珍视。结尾的“汨罗春浪”将个人情绪与历史悲情交融,形成苍茫的意境。齐己作为僧人,诗中既有对尘世的洞察,又有超脱的哲思,体现了唐代僧诗的艺术高度。
全诗以对比手法展开:首联写禽兽的惊惶,暗讽人间险恶;颔联以獬豸、鸳鸯喻品格与情感,凸显诗人对正直与真情的向往;颈联转向细腻的春日景物,红樱桃与青燕麦的色彩对比,暗示时光流逝;尾联借屈原投江的典故,将个人感怀升华为历史悲慨。语言凝练,意象丰富,体现了齐己作为诗僧的隐逸与忧思。
此诗为唐代诗僧齐己寓居湘中(今湖南一带)时所作。诗人借春日景物抒怀,通过描绘自然生灵的脆弱与美好,暗喻世道艰险,同时以《离骚》和汨罗江的意象,表达对屈原的追思及自身孤高不遇的感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