隐隐聚若雷,噆肤不知足。
皇天若不平,微物教食肉。
贫士无绛纱,忍苦卧茅屋。
何事觅膏腴,腹无太仓粟。
蚊群聚集的嗡嗡声隐隐如雷,叮咬皮肤却永不满足。 若老天爷不能主持公道,这微小生物竟敢以血肉为食。 贫苦的读书人没有红纱帐遮护,只能忍着痛苦躺在茅草屋中。 何必去追求肥美膏腴?我腹中连太仓的米粟都没有。
此诗艺术特色有三:其一,采用"以微见著"手法,将蚊子比作剥削者,其"不知足"的特性与贪官无异;其二,双重对比运用——蚊群的嚣张与贫士的困苦、富贵者的绛纱与茅屋的简陋形成强烈反差;其三,语言极具张力,"皇天若不平"的质问将个人遭遇上升为天道质疑。理解时需注意"食肉"的双关义,既指蚊子吸血,又暗喻官吏食民脂民膏,这种隐喻使小诗具有深刻的社会批判性。
全诗采用双关手法,表面写蚊虫肆虐,实则影射贪官污吏。"聚若雷"既写蚊群声势,又暗喻剥削者的嚣张;"微物教食肉"将蚊子拟人化,讽刺小吏的残酷。后四句转入贫士处境,通过"无绛纱"与"太仓粟"的对比,展现社会阶层差异。诗歌语言犀利,以小见大,体现皮日休"刺世"诗风的典型特征。
此诗作于晚唐社会动荡时期,皮日休作为寒门士子,借咏蚊讽刺当时官吏盘剥百姓的现象。作者通过自身"忍苦卧茅屋"的贫士形象,与"微物教食肉"的蚊子形成尖锐对比,揭露社会不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