碑字依稀庙已荒,犹闻耆旧忆贤王。
园林一半为他主,山水虚言是故乡。
戟户野蒿生翠瓦,舞楼栖鸽污雕梁。
柱天功业缘何事,不得终身似霍光。
碑上的字迹模糊,庙宇早已荒废,仍能听到老人们追忆这位贤王。 园林的一半已归属他人,所谓的故乡山水不过是虚妄之言。 戟门外的野草从翠瓦缝隙中生长,舞楼的鸽子弄脏了雕梁画栋。 撑起天地的功业究竟为何?竟不能像霍光那样善终。
首联以"碑""庙"切入,奠定怀古基调;颔联用"为他主""虚言"暗示物是人非;颈联以"野蒿""栖鸽"的衰败景象强化荒凉感;尾联通过反问和对比,揭示全诗主旨——功业再大也难逃历史无常。诗人巧妙运用空间转换(碑→庙→园林→建筑)和时间跨度(今昔对比),在40字中完成从具象描摹到哲理升华的跨越。
全诗以"荒"字为眼,通过碑残庙废、园林易主、野蒿栖鸽等意象层层递进,展现盛衰无常。尾联陡然转折,以霍光作比,揭示功业与结局的悖论。皮日休善用冷峻笔调,将历史沧桑感与政治讽刺融为一体,体现了晚唐诗"哀而不伤,讽而不露"的特点。
此诗作于晚唐时期,皮日休途经襄州(今湖北襄阳)汉阳王李皋故居时所作。李皋虽为宗室贤王,但其后代家道中落,宅邸荒废。诗人借古讽今,通过对比李皋与霍光的结局,影射晚唐藩镇割据、功臣不得善终的社会现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