产破身穷为学儒,我家诸表爱诗书。
严陵虽说临溪隐,晏子还闻近市居。
佳句丽偷红菡萏,吟窗冷落白蟾蜍。
闲来共话无生理,今古悠悠事总虚。
为求学儒业倾尽家产、穷困潦倒,我家的几位表弟都酷爱诗书。 严子陵虽说是隐居溪畔,晏婴的故居也传闻靠近闹市。 他们写出的佳句如红莲般艳丽夺目,而我的吟诗窗前却冷清得只有蟾蜍相伴。 闲暇时共话人生无常之理,古往今来纷繁世事终是一场虚空。
本诗核心在于"虚"字的双重诠释:既指寒门学子耗尽家财求取功名的虚幻性,又指向历史兴衰的虚无本质。诗人通过三层递进:先写表弟苦读现状(实),再以典故暗示仕隐皆空(虚),最终落于哲学层面的"悠悠事总虚"(悟)。艺术上,冷热意象的强烈对比(红菡萏/白蟾蜍)构成视觉张力,尾联的突然超脱形成情感跌宕,体现晚唐诗"由实入虚"的典型手法。
全诗以对比手法展开:首联直陈寒门学子的生存困境;颔联用严陵、晏子典故,暗讽隐士与显宦皆难逃世俗;颈联以"红菡萏"与"白蟾蜍"的意象对比,凸显才情与现实的落差;尾联升华至哲学思考,揭示历史长河中一切皆空的本质。诗中"闲来共话无生理"一句,将个人际遇提升至对生命本质的叩问。
此诗作于唐末乱世,徐夤目睹科举士人穷困潦倒仍苦读诗书的社会现象,借赠表弟黄辂之题,抒发对寒门学子命运的感慨,同时暗含对功名虚幻的反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