闲身谁道是羁游,西指峨嵋碧顶头。
琴鹤几程随客棹,风霜何处宿龙湫。
寻僧石磴临天井,劚药秋崖倒瀑流。
莫为寰瀛多事在,客星相逐不回休。
谁说我这闲散之身是在外漂泊?西望峨嵋山那碧绿的峰顶,正是我心之所向。 琴与鹤一路相伴,随着客船行过多少路程;风霜之中,又将在哪处龙潭歇宿? 踩着石阶寻访高僧,仿佛临近天井;在秋日的山崖采药,俯瞰飞瀑倾泻。 莫要因世间纷扰而踌躇,你我如客星般相随,永不停歇。
本诗艺术特色有三:一是空间转换巧妙,从"西指峨嵋"的远望到"临天井"的切身感受,形成立体山水画卷;二是虚实相生,"龙湫""客星"等虚笔增添神秘色彩;三是双重身份表达,既写友人游历,又抒己怀。齐己作为晚唐诗僧,其语言洗练劲健,如"倒瀑流"的"倒"字,既写瀑流倾泻之态,又暗含修行者颠覆世俗的禅机。诗中"莫为寰瀛多事在"的劝慰,折射出唐末动荡时局下文人的避世心态。
全诗以反问开篇,打破"羁游"的世俗认知,突显隐逸之志。中间两联通过"琴鹤""风霜""石磴""瀑流"等意象,构建出空灵险峻的修行之境。尾联以"客星"作喻,既暗含对乱世的疏离,又展现超然物外的禅意。齐己作为诗僧,其作品常兼具山水诗的清丽与佛家的玄妙,此诗正是典型代表。
此诗为唐代诗僧齐己赠别友人白处士游历峨嵋山所作。齐己晚年隐居山林,诗中既表达了对友人寻仙访道生活的向往,也暗含自己超脱尘世的心境。唐代佛教兴盛,峨嵋山作为佛教圣地,成为文人方外之游的象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