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制新题削复刊,工夫过甚琢琅玕.药中求见黄芽易,诗里思闻白雪难。
扣寂颇同心在定,凿空何止发冲冠。
夜来月苦怀高论,数树霜边独傍栏。
旧时的诗稿反复修改刊刻,耗费的功夫胜过雕琢美玉。 炼丹时寻得黄芽尚且容易,作诗时想写出白雪般高洁的诗句却难。 静心求索时心境如禅定,苦思突破时激动得发冠冲起。 深夜对月苦思高妙诗论,独倚栏杆凝望几树霜华。
本诗通过三层转折深化主题:首联写修改之苦,颔联以"易""难"对比突出诗艺之难,颈联转写创作时的精神体验。艺术上采用"以物喻艺"手法,将炼丹、琢玉等事与作诗类比。尾联"数树霜边"的意象,既实写寒夜场景,又隐喻诗境的孤高,与贾岛"独行潭底影"异曲同工。
全诗以"苦吟"为诗眼,前两联用"琢琅玕""求黄芽"等比喻层层递进,突出创作之艰;颈联"扣寂""凿空"形成动静对比,展现创作时的心理张力;尾联月下独吟的场景,将抽象的诗思具象化。诗中"药""禅""月"等意象群,体现诗僧齐己融合释道的独特诗风。
此诗作于晚唐时期,齐己作为诗僧与曹松(晚唐苦吟诗人)唱和。时值唐末乱世,文人追求艺术纯粹性,诗中"苦吟迟""鬓丝染"反映当时诗人对字句锤炼的极致追求,末句"至公知"暗含对知音难觅的感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