习公有遗坐,高在白云陲。
樵子不见识,山僧赏自知。
以余为好事,携手一来窥。
竹露闲夜滴,松风清昼吹。
从来抱微尚,况复感前规。
于此无奇策,苍生奚以为。
习公曾留下高雅的坐处,位于白云缭绕的山巅。 樵夫无法理解其意趣,唯有山僧能独自欣赏。 因我偏爱探幽寻胜,便与友人携手前来一观。 竹间夜露悄然滴落,松林清风白昼轻拂。 我向来心怀隐逸之志,更感怀前贤的遗风。 在此地虽无治国良策,但苍生又能指望什么呢?
本诗采用“叙事-写景-抒怀”经典结构。首联以“白云陲”确立空间高度,暗喻精神境界。颔联通过“樵子”“山僧”对比,暗示知音难觅。颈联转入动态描写,用“滴”“吹”两个动词活化静谧之景。尾联卒章显志,“无奇策”既含自嘲,亦是对“苍生”命运的深刻叩问。孟浩然善以简淡语言蕴含深意,此诗正是其“清空”诗风的典型体现。
全诗以“遗坐”为线索,通过对比樵夫与山僧的认知差异,凸显隐逸文化的高洁。中间四句以“竹露”“松风”营造清幽意境,体现诗人对自然的细腻感知。尾联转折,将隐逸情怀与济世之志形成张力,展现唐代文人“仕隐矛盾”的典型心态。语言清丽,意境空灵,是孟浩然山水田园诗的代表作之一。
此诗作于孟浩然隐居鹿门山时期。诗人借寻访隐士遗迹,表达对隐逸生活的向往和对现实政治的疏离感。唐代隐逸风气盛行,孟浩然屡试不第后选择归隐,诗中“苍生奚以为”透露出对仕途失望后转向山林的复杂心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