菊华寒露浓,兰愁晓霜重。
指佞不长生,蒲萐今无种。
安如植丛篁,他年待栖凤。
大则化龙骑,小可钓璜用。
留烟伴独醒,回阴冷闲梦。
何妨积雪凌,但为清风动。
乃知子猷心,不与常人共。
菊花在寒露中盛开,兰草在晨霜下含愁。指斥奸佞的瑞草难以长久生长,如今蒲萐这样的祥瑞之草已无踪迹。不如种植一片竹林,他年可待凤凰来栖。大则可以化为神龙坐骑,小则可用作垂钓璜玉。竹林间缭绕的烟雾陪伴着清醒的独坐者,竹影摇曳带来清凉驱散闲梦。何惧积雪严寒的欺凌,只愿为清风而动。由此可知王子猷爱竹的雅志,与常人的情感大不相同。
此诗结构严谨,前四句以反衬手法铺垫,通过菊兰的柔弱和瑞草的消失,反衬竹的永恒价值。中间六句正面描写竹的多重功用与品格,运用“栖凤”“化龙”等典故展现其超凡脱俗的象征意义,“留烟伴独醒”一句更以拟人手法赋予竹以人的品格。最后四句通过冰雪与清风的对比,强调竹坚守本性、不随波逐流的特质,结尾用王子猷典故收束全篇,既呼应诗题“题友生丛竹”,又巧妙点明竹与君子精神的契合。全诗将竹的生物学特征(中空、有节)与传统文化内涵(虚心、有节操)自然结合,通过丰富的意象群构建出完整的象征体系,体现了晚唐咏物诗“不即不离”的审美特征。
本诗以对比起兴,先写菊兰经霜的愁态,暗喻世俗环境的严酷;继而通过“指佞不长生,蒲萐今无种”批判现实社会中正直之人的困境。转而以“植丛篁”展开对竹的礼赞:竹既能栖凤化龙,又可钓璜喻德,象征君子既可兼济天下又能独善其身。后四句通过“留烟伴独醒”“积雪凌”与“清风动”的意象对比,突出竹坚守本性、超然物外的品格。末句用王子猷典故点题,将竹与高人逸士的精神境界相融合,形成咏物抒怀的完整意境。全诗对仗工整,用典贴切,通过多重比喻展现竹的实用价值与精神象征,层层递进地赞颂了坚贞高洁的君子品格。
此诗为唐代诗人李咸用题咏友人所植丛竹之作。晚唐时期社会动荡,诗人通过咏竹表达对高洁品格的向往和对现实的不满。诗中借竹喻人,既是对友人志趣的赞美,也暗含对时局“瑞草不存”的批判,体现了文人寄情物外的精神追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