奔走失前计,淹留非本心。
已难消永夜,况复听秋霖。
渐解巴儿语,谁怜越客吟。
黄花徒满手,白发不胜簪。
奔波劳碌背离了初衷,滞留他乡并非本意。 长夜漫漫已难消磨,何况又听到秋雨淅沥。 渐渐能听懂巴地的方言,可谁在意我这越客的孤吟? 手中空握满把菊花,白发稀疏却已插不住簪。
本诗艺术特色有三:一是时空交织,"永夜"与"秋霖"构成双重时间维度;二是视听结合,雨声与吟诵形成感官对照;三是双关运用,"巴儿语"既指方言,也暗喻仕途困顿。尾联尤为精妙:重阳本应簪菊,却因白发稀疏难以固簪,这一细节既写实又象征,将生理衰老与精神困顿融为一体,比单纯抒怀更具感染力。
全诗以"失本心"为诗眼,通过三层转折深化羁旅之悲:首联直陈漂泊无奈,颔联以秋夜苦雨烘托凄凉,颈联通过语言隔阂写文化孤独,尾联用"黄花白发"的意象对比,将迟暮之叹推向高潮。诗中"渐解"与"谁怜"、"徒满手"与"不胜簪"的呼应,形成强烈的心理张力,体现晚唐诗精工沉郁的特质。
此诗作于郑谷晚年漂泊蜀地期间。唐末战乱频发,诗人被迫离乡辗转,在通川(今四川达州)客舍中,面对秋雨孤灯,感怀身世飘零、壮志难酬而作。诗中"巴儿语""越客"的对比,凸显其作为江南文人在蜀地的孤独境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