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居湖北滨,相访值残春。
路远诸峰雨,时多擉鳖人。
蒸花初酿酒,渔艇劣容身。
莫讶频来此,伊余亦隐沦。
我隐居在镜湖北畔,正值暮春时节与你相逢。 山路遥远,群峰笼罩在雨雾中,常见捕鳖人忙碌的身影。 新蒸的花酿初成美酒,渔舟狭小仅能容身。 莫要惊讶我频频来访,只因我也与你一样,是个隐逸之人。
本诗核心在于展现唐代隐士文化的两个维度:一是物质生活的简朴(渔艇容身、自酿花酒),二是精神世界的丰盈(雨中访友、山水为伴)。诗人通过"残春"与"频来"的对比,暗示乱世中隐逸者既享受孤独又渴望知音的矛盾心理。艺术上运用"诸峰雨"的大景与"擉鳖人"的小景穿插,形成虚实相生的意境,尾联"伊余亦隐沦"的自陈,完成了从客观描写到主观抒情的升华。
全诗以白描手法展现隐逸图景:首联点明时地,颔联"诸峰雨""擉鳖人"构成山水与人文的立体画卷。颈联"蒸花酿酒""渔艇容身"以生活细节凸显隐者清贫自适。尾联直抒胸臆,表明同是隐沦人的身份认同。诗中"残春""远路""劣艇"等意象暗含孤寂,而"频来"又显知音难觅得的欣喜,形成含蓄的情感张力。
此诗作于唐末乱世,贯休游历至镜湖拜访著名隐士方干时。方干因貌丑屡试不第,后隐居镜湖,贯休作为诗僧与隐逸文化推崇者,通过描写隐逸生活的清雅与孤寂,表达对避世高士的敬慕,同时暗含对科举制度的不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