迹就空门退,官从画省迁。
住持良有愿,朝谒穴无缘。
——王遘身净金绳内,心驰玉扆前。
——皎然荣添一两日,恩降九霄年。
——齐翔慕法能轻冕,追非欲佩弦。
——李纵栖闲那可久,鸳鹭待行联。
我已退隐空门,官职也由尚书省迁转; 住持寺院本有夙愿,朝拜君王却无机缘。 ——王遘:身心洁净如金绳约束,思绪却飞向玉座之前; ——皎然:荣耀虽只增添一两日,皇恩却似九霄降临人间。 ——齐翔:仰慕佛法可轻看官冕,反思过错欲佩弦自警; ——李纵:隐居闲适岂能长久,朝班鸳鹭正待我同行联翩。
本诗需重点关注三个层面:其一,联句诗的特殊结构,六句分属四人却意脉连贯,体现唐代文人高超的即兴创作能力;其二,佛教意象与仕途隐喻的双重编码,如"金绳"既指佛戒又暗喻官场约束;其三,中唐特有的仕隐矛盾心理,通过"身净"与"心驰"的张力得以呈现。理解时应结合皎然《诗式》中"真于情性,尚于作用"的诗学主张,体会其在宗教超脱与世俗情怀间的艺术平衡。
全诗以"退"与"迁"的矛盾开篇,奠定仕隐交织的基调。王遙联句展现内心净与动的冲突,皎然则以"九霄年"的夸张手法突显皇恩浩荡。后三联通过"轻冕"与"佩弦"的典故对比,最终落脚于"鸳鹭待行联"的仕途期待,完整呈现了唐代文人既向往方外之趣又难舍庙堂之荣的复杂心态。联句形式体现了中唐诗人群体酬唱的艺术特色,宗教意象与政治隐喻的融合尤为精妙。
此诗作于唐代宗时期,为皎然与王遘、齐翔、李纵在建安寺西院的联句之作。时王遘新受皇恩任命,众人借佛寺清幽之地,既表达对仕途的感慨,又展现僧俗交融的唐代文人特色。皎然作为诗僧,在诗中巧妙融合佛教思想与士大夫情怀,反映了中唐时期佛教与文人政治的密切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