削去僧家事,南池便隐居。
为怜松子寿,还卜道家书。
药院常无客,茶樽独对余。
有时招逸史,来饭野中蔬。
抛开僧家的琐事,我在南池边隐居。 因爱松树的长寿,更研读道家典籍。 药院少有访客,唯有茶盏与我相对。 偶尔邀来隐逸的友人,共品山野间的蔬食。
本诗需重点关注三重文化符号的交织:首句"僧家事"与"道家书"的并置,体现唐代宗教兼容性;"松子寿"既含道教长生观念,又承袭自陶渊明《饮酒》的隐逸意象;"茶樽野蔬"则是中唐新兴的文人生活范式。诗人通过空间(南池)、器物(茶樽)、人物(逸史)的层层组合,构建出一个既超脱尘世又充满生活情味的诗意世界,反映了知识分子在出世与入世之间的精神平衡。
全诗以白描手法勾勒隐士生活图景:首联直陈隐居之志,中二联通过"松子""药院""茶樽"等意象,构建出清幽绝俗的意境。尾联"招逸史"的细节,为静谧的画面注入人情的温暖。诗人将僧人的空寂、道家的逍遥、文人的风雅熔于一炉,语言简淡而意蕴丰赡,体现了唐代诗僧独特的审美趣味。
此诗作于皎然晚年隐居湖南时期。作为诗僧,他虽身入空门却倾心自然与道家思想,诗中"削去僧家事"可见其超脱教规束缚的倾向。唐代佛道交融的文化氛围,为诗人提供了精神自由的空间,而招友共饮的描写,则展现了文人隐逸生活中的雅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