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翰的《饮马长城窟行》是一首气势磅礴而又沉郁顿挫的边塞诗。全诗可分为三个层次。前半部分(至“单于溅血染朱轮”)以浓墨重彩描绘了长安少年慷慨从军、英勇杀敌的豪情,充满了英雄主义的浪漫色彩。“壮士挥戈回白日”一句,极尽夸张,展现了唐军将士的无畏气概。中间部分(“归来饮马长城窟”至“孤魂流落此城边”)笔锋陡转,通过“长城道傍多白骨”的凄惨景象和耆老的口述,将读者从胜利的狂欢拉回残酷的现实,揭示了战争背后筑城卒的悲惨命运,形成强烈反差。最后部分(“当昔秦王按剑起”至结尾)是诗人的深沉议论,直指秦始皇“筑怨兴徭”是导致秦朝灭亡的根本原因(“天实亡秦非北胡”),而非外患,并警告“祸起萧墙”的内在危机。这首诗不仅展现了边塞风光和战争场面,更超越了单纯讴歌或反战的层面,深入探讨了治国方略、君民关系与历史教训,思想深刻,艺术上融叙事、描写、抒情、议论于一炉,风格雄健而又冷峻,是唐代边塞诗中的佳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