阶前莎球绿不卷,银龟喷香挽不断。
乱花织锦柳撚线,妆点池台画屏展。
主人公业传国初,六亲联络驰朝车。
斗鸡走狗家世事,抱来皆佩黄金鱼。
却笑儒生把书卷,学得颜回忍饥面。
台阶前的莎草青翠如球却不卷曲,银制香炉中香气缭绕不断。 繁花似锦交织,柳条如线轻捻,装点着池塘亭台,画屏般展开。 主人祖业可追溯至开国之初,六亲往来皆是朝廷显贵。 斗鸡走狗是家族传统,子孙皆佩黄金鱼袋彰显身份。 可笑那儒生只会捧着书卷,学得颜回般面黄肌瘦的模样。
本诗核心在"却笑儒生"的转折:前八句铺陈贵族生活的每个细节(香炉、园林、世袭特权)都在为最后两句的批判蓄势。诗人用"颜回忍饥面"这一儒家典范反向讽刺——在现实社会中,恪守儒家教条的文人反而沦为笑柄。银龟的"喷香"与儒生的"忍饥"形成感官上的强烈对比,揭露科举制度下"诗书不值钱"的残酷现实。全诗以贵族视角展开叙述,却在结尾突然转换叙事立场,产生巨大的反讽张力。
全诗采用铺陈对比手法:前四句极写贵族园林的奢华精致,"银龟喷香""乱花织锦"等意象堆砌出浮华景象;中间四句揭示其世袭特权,"斗鸡走狗家世事"暗含讽刺;末两句突然转向寒儒,以"忍饥面"的惨淡反衬前文,形成强烈反差。诗人通过贵族与儒生的命运对比,表达了对社会不公的愤懑。
此诗作于晚唐时期,当时社会贫富差距悬殊,权贵子弟骄奢淫逸。秦韬玉通过描绘贵公子奢靡生活,与寒门儒生的窘迫形成强烈对比,揭露了当时社会不公和科举制度的弊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