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亦遇艰难,重兴叠废坛。
偃松枝旧折,画竹粉新干。
开讲宫娃听,抛生禁鸟餐。
钟声入帝梦,天竺化长安。
佛陀也曾历经艰难,寺庙在废墟上一次次重建。 倒伏的松枝残留着旧时的断痕,新绘的竹画墨迹未干。 宫中的侍女前来听讲佛法,放生的鸟儿啄食着施舍的斋饭。 钟声传入帝王的梦境,仿佛天竺的佛国化作了长安。
此诗解读需关注三重维度:一是“废坛-新干”的物理重建,象征文化韧劲;二是“宫娃-帝梦”的权力介入,揭示宗教依附性;三是“天竺-长安”的空间转换,体现文化改造。李洞将寺院兴废置于历史循环中观察,末句“化”字尤为精妙——既是佛法点化尘世,亦是中华文明对外来文化的消化。教学时可对比杜牧《江南春》“南朝四百八十寺”,体会晚唐诗人对佛教的不同书写策略。
全诗以“佛亦遇艰难”开篇,赋予佛陀人性化色彩,凸显宗教与世俗的共同命运。颔联通过“旧折”与“新干”的对比,形成时空张力。颈联转向人间场景,宫娃听讲、禁鸟抛生的细节,展现佛教渗透宫廷生活。尾联“钟声入帝梦”将宗教与皇权勾连,“天竺化长安”则巧妙点明佛教中国化的历史进程。李洞以冷峻笔法,在20字中浓缩了宗教、政治与文化的复杂关系。
此诗作于晚唐,时长安历经会昌灭佛(845年)后佛教复兴。李洞作为崇佛文人,借新安国寺的重建,既感慨佛法坚韧,又暗讽政权更迭对文化的摧残与修复。诗中“帝梦”“宫娃”等意象,隐含对皇室扶持佛教的微妙态度。